【摘要】在2019年的國際舞臺上，隨著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的深入發展以及人們對人類社會美好未來期許的不斷提升，由民族主義實踐引發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更加突出和嚴峻。熱點問題此起彼伏，非傳統安全威脅持續蔓延，單邊主義、霸權主義、保護主義不斷抬頭，對全球治理體系和多邊機制形成巨大沖擊。當前，世界各國齊心協力、共同應對挑戰的緊迫性越發凸顯，堅持多邊主義是應對民族主義的必然選擇。

【關鍵詞】民族主義 分裂主義 恐怖主義 【中圖分類號】D815 【文獻標識碼】A

民族主義是19世紀產生于歐洲的一種學說，是工業化及隨之而來的民族與平等意識形態的產物。雖然一些西方學者將其視為當今世界“最強大的政治力量”，但它一直是國際政治理論中難以把握的概念之一。中外學界對于民族主義這一術語的界定，至今沒有達成共識。有人認為民族主義是增進自我民族力量、自由、財富的一種愿望；也有人指出民族主義是人們需要的神話，是當代必然出現的現象；還有人主張民族主義首先且最重要的是應被看作是一種思想狀態。基本能夠得到人們公認的是，民族主義理念和實踐以某一民族對其自身歷史、宗教、語言、習俗等方面的認同為基石，并因相關內容以及時代背景的差異而出現不同的表現形式和特征。

雖然民族主義實踐會因政治取向不同而表現出“雙刃劍”的效應，但是各種形式的民族主義均凸顯利己排他性，并會在一定條件下演變成為極端民族主義。擴張型的極端民族主義可以導致霸權主義、單邊主義產生；狹隘型的極端民族主義可以導致分裂主義、排外主義產生，甚至可能成為恐怖主義滋生的溫床。

單邊主義：擴張型極端民族主義的實踐

在即將過去的2019年中，民族主義對當今國際政治演進的掣肘給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眾所周知，民族主義與國家利益、國家政策之間存在密切關系。國家是民族的最高代理人，是維護民族屬性和實現民族目標的基本載體，民族主義因此在界定國家利益、國家政策的過程中具有決定性影響。不容忽視的是，民族主義所扮演的角色能夠反對現存的國家以及國家體系，動員各個地區的許多人民聯合起來進行政治行動，進而使國家服從于民族的意愿。

西方國家推行的“普世價值”本身就可以被看作是“自視文明優越”的擴張型極端民族主義。民族主義的內涵是國家屬性，往往以國家行為的形式出現。在西方政治哲學的視域下，現代國家應該擁有很強的動機去培育民族主義，以提升國家的實力和應對外部威脅的能力。

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所帶來的各種各樣的歷史性挑戰，美國等少數發達國家民族利己主義抬頭，民族利益成為其衡量對外關系得失的基本標準，并且作出經濟全球化會對美國國家利益造成嚴重損害的戰略性判斷，單邊主義戰略的制定因此獲得契機。當前，“美國優先”已經成為美國對外政策的主基調。為追求本國利益最大化，實現長期獨霸世界的圖謀，美國不惜犧牲國際社會和人類社會的共同利益，一再實施單邊主義戰略和霸凌行徑。在重大國際事務中，美國堅持單獨行動，拒絕承認或退出多個重要國際條約，逃避國際責任和義務。繼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國人權理事會、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巴黎氣候協定、伊朗核協議等一系列行動后，2019年的美國繼續強化我行我素、獨斷專行的做法，不顧國際規則和國際社會的共同反對，肆意挑起摩擦。2019年8月，美國正式退出《中導條約》，表示將全面研發此前受條約限制的陸基常規中程導彈，旨在實現自我松綁，謀求單方面的軍事和戰略優勢。在國際金融體系方面，美國濫用美元的壟斷地位，動輒對他國實施單邊制裁和長臂管轄。比如，美國財政部將中國列為“匯率操縱國”，不斷制造對華經貿摩擦。

美國的一系列行為引發了國際社會的強烈不滿。2019年10月，伊朗總統魯哈尼在歐亞經濟委員會最高理事會會議上指出，美國針對伊朗的極限施壓政策正在變為損害伊朗民眾利益的“經濟恐怖主義”。同年11月，美國將“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簽署成法，公然干涉中國內政，違反國際法和國際關系基本準則。可以說，奉行民族主義的美國，已經成為世界動蕩不安的制造者、霸凌行徑的操弄者以及國際事務的攪局者。

分裂主義：狹隘型極端民族主義的實踐

民族分裂主義是指非主體民族或少數民族中的某些極端勢力在主權獨立、領土完整的國家內部，要求獨立建立國家的政治訴求、暴力活動、軍事對抗行動等。被冠以“高度政治化與情緒化”名稱的民族主義，自19世紀誕生以來，便在國際舞臺上扮演了形形色色的政治角色。回顧世界文明的演進歷史，民族主義引領民族國家的問世，殖民地民族主義運動摧毀殖民主義體系，民族沙文主義催生帝國主義，極端民族主義推動法西斯主義滋生蔓延等實例不勝枚舉。而當前，由狹隘型極端民族主義所導致的民族分裂主義和排外主義，依然活躍在2019年的國際舞臺上。

民族分裂主義問題是當今世界多民族國家普遍存在的問題，其復雜性、重要性和敏感性具有超越一般社會問題的特點。當今的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都存有民族分裂主義，其往往采取極端手段，試圖通過制造社會恐慌吸引輿論關注、招致國際干預，以迫使官方讓步并承認其合法地位。當前，民族分裂主義在實踐中產生的危害已為世人所注目。

西方發達國家的分裂主義活動一直未銷聲匿跡。通過西方民主機制或暴力恐怖活動伸張民族自決、獨立建國的分裂主義，往往借助與政治勢力的結合，獲得公開化、半公開化的身份，取得與政府、國際組織等的談判機會。被列入西歐發達國家之列的比利時王國，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就陷入民族分離主義的困境。2019年5月，主張弗拉芒獨立和反移民的極右翼政黨“弗拉芒利益黨”在地區議會選舉中，一躍成為弗拉芒大區的第二大政黨；成立于2001年的“新弗拉芒聯盟黨”，被視為比利時政壇的中間偏右政黨，該黨支持弗拉芒人的獨立運動，主張將弗拉芒從比利時分離出去。此外，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屬下的蘇格蘭借英國“脫歐”之機，也開始加速“脫英”步伐。2019年10月15日，英國蘇格蘭政府首席大臣、蘇格蘭民族黨黨魁妮古拉·斯特金在蘇格蘭民族黨年度黨代會上再度呼吁蘇格蘭“獨立”，且宣稱2020年必須舉行第二次獨立公投。

發展中國家的分裂主義活動仍然頻發。2019年8月，印尼西巴布亞省馬諾瓜利等地發生騷亂事件，示威者封鎖了當地一些道路、毀壞一些公共設施并縱火焚燒西巴布亞省議會大廈。泰國軍方發言人于2019年11月6日表示，南部耶拉府2個檢查站遭人開槍血洗，槍手疑為分離主義的穆斯林叛亂分子，造成至少15人死亡，4人受傷。據稱，這是泰國歷史上自有分裂主義分子以來，死傷最慘重的暴力事件。

同時，一些久存未結的分裂型民族主義活動，也始終未能淡出人們的視線。庫爾德人屬于歷史上的同一民族，被現代毗鄰的主權國家（土耳其、伊朗、伊拉克和敘利亞）疆界區隔分屬于不同國家，其出于某些政治原因希望通過民族分裂主義活動來實現民族統一、獨立建國或合并建國的目的。對于當前其分屬的四國而言，所謂建立“庫爾德斯坦”的獨立運動就是分裂國家的民族分裂主義運動。對中東局勢具有重大影響的外部大國，從自身政治、經濟利益出發，不斷染指該地區事務，干涉庫爾德問題的解決。2019年10月，美國決定將軍隊撤出敘利亞北部，隨后，土耳其軍隊展開了對庫爾德人的軍事打擊，庫爾德人的處境再度引發世人關注。

與此類似的是塞浦路斯問題。自1983年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成為塞浦路斯共和國的“國中之國”以來，“南北塞分裂問題”便成為土耳其和希臘，以及包括聯合國、歐盟在內的國際社會所共同面臨的難題之一。塞浦路斯共和國法理主權為塞浦路斯全島及其周圍海域，但其實際有效統治區域僅為占全島面積63%的南部地區。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國作為政治實體，目前僅為土耳其所承認。2019年11月，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在德國柏林與塞浦路斯希臘族領導人阿納斯塔西亞迪斯及土耳其族領導人阿金吉舉行非正式會晤，表示將在其職權范圍內努力促成和平談判的發起。古特雷斯表示，將致力于按照聯合國安理會相關決議，實現“以兩族政治地位平等，組成一個兩族、兩區制聯邦的塞浦路斯國家為基礎的解決方案”。

恐怖主義：狹隘型極端民族主義實踐的手段

民族主義被視為恐怖主義的動因。雖然國際上對于恐怖主義一直沒有給出統一的定義，但是相關國際公約已逐步開始對這一概念加以界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恐怖主義法》將恐怖主義定義為通過暴力、破壞、恐嚇等手段，制造社會恐慌、危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財產，或者脅迫國家機關、國際組織，以實現其政治、意識形態等目的的主張和行為。需要指出的是，恐怖主義分子是由極少數極端分子組成的，因此在進行反恐斗爭時要避免族體或地區指向。

進行暴力恐怖主義活動，通常是民族分裂主義謀求政治目標合法化的主要手段。恐怖主義手段據說是1900多年前，由猶太狂熱黨人開始使用的，意在驅趕生活在巴勒斯坦的羅馬人。隨著近現代民族主義運動的興起，恐怖主義成為某些族裔團體實現政治目標的手段。回顧即將過去的2019年，發生在世界各地的暴力恐怖主義活動不絕于耳。據2019年全球恐怖主義指數(GTI)顯示，恐怖活動致死人數在2014年達到頂峰之后連續第四年出現下降。2014年以來，死亡人數從33555人降至15952人，降幅為52%。但是，受恐怖主義影響的國家數量有所增加。可以說，盡管近段時間世界上的恐怖襲擊事件在減少，但這種情況可能不會持續很長時間。

民族解放運動雖然在20世紀中期告一段落，但仍有少數尚未贏得獨立的族裔組織出于敵我力量懸殊、通過和平方式建國機會渺茫等方面的考慮，頻繁采用恐怖主義手段爭取實現自己的訴求。當前，在一些發展中國家，因民族主義沖突引發的恐怖活動時有發生。2019年1月15日，肯尼亞內羅畢西地區的一家酒店遭遇恐怖襲擊，造成十余人死亡。曾經策劃多起恐怖襲擊事件、與“基地”組織有關聯的極端組織索馬里“青年黨”發表聲明承認策劃此次襲擊。其主要目的是制造聲勢、擴展地盤。2019年1月16日，正在敘利亞北部城市曼比季進行日常巡邏的美軍遇襲，造成20人死亡，其中包括5名美軍士兵。伊斯蘭國承認策劃了此次襲擊。2019年1月27日，菲律賓西南部蘇祿省霍洛市卡梅爾山圣母大教堂發生爆炸，造成大約20人死亡。2019年2月14日，活躍在印度查謨—克什米爾邦的伊斯蘭極端組織“穆罕默德軍”，制造了一場針對載有印度中央后備警察部隊和安全部隊人員車隊的自殺式襲擊，造成45名印度軍警死亡，數十人受傷。印方稱這次襲擊是自2008年孟買襲擊以來，印度遭遇的最血腥事件，也是本世紀初以來在該地發生的最嚴重襲擊事件。2019年3月23日，非洲國家馬里中部莫普提區靠近布基納法索邊境的村莊遭遇恐怖襲擊，造成至少134人死亡。該事件成為自2013年法國出兵協助馬里平叛以來，馬里死傷最慘重的襲擊事件。2019年4月，斯里蘭卡遭遇連環爆炸襲擊，導致至少290人死亡。爆炸襲擊不僅讓安全成為斯里蘭卡民眾關切的頭等大事，也累及經濟，使其旅游業受到重創。

許多西方國家也面臨著十分棘手的恐怖主義活動。法國總統馬克龍在2018年12月斯特拉斯堡恐襲發生后表示，“歐洲面臨的恐怖主義威脅仍然揮之不去”。2019年1月，北愛爾蘭西北部城市倫敦德里法院大樓外一輛汽車發生爆炸。倫敦德里曾經是愛爾蘭民族主義者和統一主義者之間的戰場。前者希望北愛爾蘭加入愛爾蘭，后者則希望北愛爾蘭留在英國。“新愛爾蘭共和軍”承認此次襲擊是其所為。2019年3月15日，新西蘭第二大城市克賴斯特徹奇市中心的兩座清真寺先后發生數起槍擊事件，造成49人喪生，多人受傷。新西蘭總理杰辛達·阿德恩表示，這是新西蘭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2019年3月18日，荷蘭中部城市烏德勒支市中心發生嚴重槍擊事件，造成至少3人死亡，9人受傷。

排外主義：狹隘型極端民族主義實踐的基本特征

排外主義的產生既因為政治模式設計的缺陷，也源于社會治理手段的匱乏。排外主義實踐產生的深層次社會根源是白人至上主義。在全球化的今天，排外主義通常會以貿易保護主義、民粹主義等形式呈現。在現實社會中，排外主義強調犧牲其他國家或民族的利益以尋求本國或本民族的利益，甚至不惜踐踏國際法、雙邊或多邊條約等。

隨著西方政黨政治中極右翼勢力、霸權主義勢力的粉墨登場，排外主義理念和實踐在排斥移民、實施貿易保護主義等“逆全球化”運動中接踵而來。排外主義在西方國家蔓延，使其面臨著諸多挑戰，包括經濟復蘇乏力、社會分裂和政治格局不確定等。回望即將走過的2019年，西方國家對于外來移民的態度強硬，提高準入門檻、限制移民居住地選擇等舉措不時出臺。比如，美國總統特朗普推出移民新政，計劃改革美國現有的移民制度，采用積分制“擇優”向申請者發放工作簽證或綠卡。2019年7月，美國聯邦公民及移民服務局宣布，職業移民的EB-5投資移民項目規定將進行修改（TEA地區90萬美元，非TEA地區180萬美元）。類似的情況在加拿大也有發生。魁北克省移民部長于2019年6月宣布，將把2018年8月2日以前收到的18000份技術移民申請退回清零，以便開始實行新法案。歐洲國家在移民問題上也未“保持沉默”。2019年2月，歐洲議會的金融犯罪、逃稅和避稅特別委員會通過一份有關廢除“黃金簽證”的提議，建議各國關閉永居和入籍項目。2019年10月，土耳其在敘利亞東北部進行軍事行動，導致大量難民逃往歐洲。為應對可能卷土重來的難民危機，歐盟推出“臨時團結機制”，旨在鼓勵成員國自愿參加接收難民配額，但響應者十分有限。

西方國家的排外主義理念通過民粹主義勢力的卷土重來得以折射。特朗普的“美國優先”、勒龐的“法國第一”，無不反映了西方國家重蹈狹隘型極端民族主義的取向，從中也彰顯出其踐行排外主義的現實。近年來，極右翼勢力席卷歐洲，2019年相關態勢走向依然沒有發生逆轉。在投票率創20年新高的2019年歐洲議會選舉中，極右翼政黨的席位大增。極右翼勢力掌控了意大利、匈牙利和奧地利政府；重新回歸法國、芬蘭、德國，成為難以忽視的力量；在愛沙尼亞、西班牙、荷蘭等國家迅速崛起。一些之前致力于反建制，甚至主張創建獨立國家的極端勢力，成為國家的領導者，其強烈的排外立場在大規模驅趕外來移民等政策中得以表達。比如，2019年5月，聯合國人權高專辦發言人胡爾塔多在日內瓦的記者會上表示，2018年10月以來，德國、奧地利等歐洲國家的反猶太事件顯著增加，尤其是德國和法國的暴力事件不斷激增。

自民權運動出現以來，多元文化主義理念雖然在實踐中還存在這樣或那樣的矛盾和問題，但是多族裔共存的現實已為大多數民眾所熟知。值得注意的是，美國總統特朗普上臺后發表和推出的一系列激進言論與相關政策，使得種族主義和白人身份認同漸趨活躍。同時，美國國內的排外情緒也漸趨濃烈。特朗普依賴美國在國際事務中的主導地位和自身擁有的軍事力量，頻繁進行“退群”行為。特朗普政府的相關論調和做法，已受到國際社會和美國民眾的強烈反對。皮尤研究中心在2019年3月公布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54%的美國受訪者希望美國政府考慮其盟友的利益。近年來，美國多次出現針對猶太教堂的襲擊案件。比如，2019年4月27日，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波韋市一座猶太教堂發生槍擊案，造成至少1人死亡，3人受傷。2019年7月，特朗普對4名民主黨籍少數族裔國會女議員出言不遜，招致國會民主黨人乃至部分共和黨人批評。美國國會眾議院民主黨人“強烈譴責特朗普的種族主義言論”。2019年8月，美國得克薩斯州西部埃爾帕索一家沃爾瑪商場內發生槍擊事件，造成至少22人死亡，26人受傷。特朗普稍后在白宮針對槍擊案作出反應，指出發表反拉美裔言論的疑犯“被種族主義仇恨所吞噬”。然而，美國輿論卻指出，恰恰是特朗普本人以往的一連串反移民言論助長了種族主義者的氣焰，也助長了暴力的發生。據統計，在美國聯邦調查局正在調查的850多起美國本土的暴力襲擊事件中，大部分都涉及反政府極端主義和白人至上主義。美國憲法第十四條修正案規定，“所有在合眾國出生或歸化合眾國并受其管轄的人，都是合眾國的和他們居住州的公民”。然而，特朗普在2019年11月發表的一次講話中表示，他正在“非常認真地”考慮結束非美國公民在美國境內生下的孩子自動成為美國公民的制度。近期，特朗普政府又擴展了有關“公共負擔”的定義，將領取公共救濟的移民列入對美國構成負擔的人。根據美國當前的公共負擔新規，“公共負擔”被定義為在36個月內，獲得過一項或多項指定的公共福利超過12個月的移民。一旦被標記為“公共負擔”，移民將被拒絕綠卡、簽證和其他形式的合法移民身份。事實上，特朗普政府當前已經不再允許庇護申請人在南部邊界提出申請。

多邊合作：應對民族主義的必然選擇

在全球化語境下，隨著民族國家相互依存關系的逐步加深，新的全球治理觀建構變得日趨重要。一方面，長期存在的族際沖突使得大多數民族國家清醒地認識到，過分追求國家利益的結果必然導致駕馭彼此間關系能力的喪失，沒有任何一個民族國家能夠對其他國家保持長久的霸權地位，對古典民族主義所追捧的“一族一國”的傳統理念及其實踐方式不能再抱有幻想。另一方面，從亞歐大陸到非洲、美洲、大洋洲，共建“一帶一路”為世界經濟增長開辟了新空間；全球化所營造的現實使得越來越多的國際機構和民眾體會到遠離推崇國家與權力的民族主義理念與實踐的意義所在。

當前，遠離封閉、融會通達，秉持開放精神，推進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共同構建亞洲命運共同體、人類命運共同體，已經成為世界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2019年11月22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格奧爾基耶娃在與習近平總書記的交流中表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堅定支持維護自由開放貿易，努力實現和平的貿易關系，愿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進行與時俱進的改革，提升新興經濟體的分量。愿同中方積極推進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加強共建‘一帶一路’合作，幫助發展中國家實現更好發展”。

“選擇融合還是分隔，合作還是紛爭”，已經成為世界各國難以回避的話題。事實證明，“一帶一路”“兩廊一圈”“歐亞經濟聯盟”等拓展了文明交流互鑒的途徑，各國在科技、教育、文化、衛生、民間交往等領域的合作蓬勃開展。在維護世界政治穩定、促進經濟發展、推動社會進步等方面，多邊主義在國際舞臺上發揮的重要作用日益引人注目。

堅持多邊主義是人類應對民族主義的必然選擇。2019年4月1日，習近平主席在人民大會堂會見“元老會”代表團時指出，“當前單邊主義的沖擊讓許多國家都感到壓力和擔憂。但是，國際社會支持多邊主義的聲音仍然是主導力量。要確保既有多邊進程不停頓，已經取得的成果不倒退。中國繼續致力于維護國際核不擴散體系、加強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等多邊議程。中國對多邊機構改革一向持開放態度，主張由各國共同商量，按照公認的規則，照顧各方的合理關切，并且符合絕大多數國家的共同利益”。2019年6月，習近平主席連續第七次出席或主持G20峰會。國際人士紛紛表示，習近平主席出席或主持峰會期間的多邊會晤，有助于進一步凝聚支持多邊主義的共識和力量，推動國際合作。南非約翰內斯堡大學非洲—中國研究中心主任、約翰內斯堡大學孔子學院外方院長戴維·蒙亞埃表示，“當前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抬頭，給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帶來消極影響。中國一直同南非等金磚國家大力深化務實合作，充分釋放‘金磚+’的潛能，讓金磚合作惠及其他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阿富汗前總統卡爾扎伊表示，“支持多邊主義，維護和平，尋求合作和共同發展，是眾多國家的共識”。斯洛文尼亞前總統達尼洛·圖爾克指出，“多邊主義對于經歷了二戰的世界來說是必然選擇，并且這一全球治理機制在過去幾十年中被證明是行之有效的。單邊主義抬頭給國際社會敲響警鐘，但我們有信心讓多邊主義和全球化繼續成為主流”。

民族主義淡出世人視線的時間絕非屈指可數。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其影響力仍不容小視。堅持多邊主義，是全球化時代應對民族主義的必然選擇，也是對民族主義古典理論與實踐的歷史性超越與揚棄，其展現了一種謀求世界共同發展的新理念、新舉措，昭示了正處在發展中的中華民族建設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的決心與能力。多邊主義理念與實踐必將對當代世界產生重大意義和深遠影響。

（作者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中國民族研究團體聯合會副會長）

【注：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民族分離主義與歐洲民族國家建構”（項目編號：17AMZ012）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①《習近平在亞洲文明對話大會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新華網，2019年5月15日。

②《習近平在中法全球治理論壇閉幕式上的講話》，新華網，2019年3月26日。

③朱倫：《五十國民族政策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8年。

責編/孫渴 美編/李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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